第(2/3)页 墨无锋伫立崖边,黑甲覆身,铁脊卫肃列其后,人人低首,气氛凝重如铁。 他低头看着手中那根曾禁锢云知夏神识的“锁魂针”,玄铁所铸,刻满镇压符文。 他曾以此针奉皇命监王妃,也曾亲眼见她七日炼丹、以身为炉而不倒。 如今,那针在他掌心寸寸断裂,发出刺耳脆响。 他单膝跪地,将断针掷于石阶之上,铿然有声。 “我曾以为,护王爷便是护天下。”他抬头,目光如刃,穿透晨雾,直望向皇陵深处那抹白衣身影,“如今才知,护她,才是护他。” 风卷衣角,他身后三百铁脊卫齐刷刷跪倒,铠甲撞击之声震彻山谷。 “从今起,铁脊卫愿为药阁前驱,赴汤蹈火,万死不辞!” 云知夏站在阵台边缘,听闻脚步声传来,并未回头。 她只是缓缓抬手,从袖中取出一枚新制的药牌——檀木为基,金丝嵌边,正面刻一“生”字,笔力遒劲,背面则是一幅微缩的双心阵图,红线缠绕,如同血脉相连。 她轻轻递出。 墨无锋双手接过,指尖触到那温润木质的瞬间,竟觉一股暖流顺脉而上,直抵心窍。 他猛然一震,仿佛握住了某种比性命更重要的东西。 他重重叩首,额头撞地,声如擂鼓。 云知夏静静看着远方。 朝阳终于破云而出,金光洒落山河。 她心口掌印渐渐隐去,可那份共振的暖意,却已深植大地,绵延千里。 真正的风暴,才刚刚开始。 而就在这万籁初宁之际,一抹纤弱的身影在阵台角落微微动了动。 血灯婢睁开双眼,瞳孔涣散,气息微弱如游丝。 她望着头顶那九盏依旧燃烧的青焰,本能地挣扎起身,手肘拖着身体,一寸一寸,朝着灯台爬去。 可还未及触碰到油盏,一只素白的手轻轻按住了她的肩。 “灯已不必再燃。”云知夏的声音很轻,却如钟磬回荡,“从今往后……我来点灯。”血灯婢的指尖离那青焰不过三寸,残破的衣袖在火光映照下如蝶翼般轻颤。 她瞳孔里倒映着跳动的幽火,仿佛那是她唯一活着的意义——燃尽自己,续一盏不灭之灯。 可那只素白的手落了下来,轻轻按在她的肩上,力道不大,却稳如山岳。 “灯已不必再燃。”云知夏的声音不高,却像晨钟撞入死寂长夜,“从今往后……我来点灯。” 话音落下,地底嗡鸣渐息,九盏血灯的火焰忽然柔和下来,由幽青转为温润金芒,如同被驯服的灵兽,静静摇曳,不再吞噬性命。 血灯婢怔住,涣散的目光缓缓聚焦,终于看清眼前之人——不是高高在上的王妃,也不是传说中以命祭阵的疯子,而是真正将医者之心炼成明灯的人。 第(2/3)页